【迦周】劣情 [NC-17]
- Emer
- 2022年1月1日
- 讀畢需時 28 分鐘
劣情(れつじょう)
【名詞】
(1)卑劣的心情。
(2)邪惡的情慾。
當阿周那看到黃金質地的歡慶女神像在陽光下閃耀,心底就感大事不妙,他快步走向停在路邊的雙門Rolls-Royce Wraith,果不其然看到迦爾納坐在駕駛座向他招手,阿周那在伸手扶額的同時,心底十分懷疑在迦爾納的心中所謂「低調」的標準是否與常人差異過大?但相比之前的大紅烤漆McLaren 720S,不能否認這次的車款就外觀上的確是低調許多。
「您怎麽來了?我自己搭電車就行。」阿周那修長的指節輕巧地扣上安全帶,確認阿周那已經繫好安全帶後,迦爾納將車駛進車道,阿周那看著道路兩旁的景物正不斷以高速向後疾馳,在心裡暗暗嘆了口氣。
Rolls-Royce美麗的純手工頂篷就像星空一般璀璨,因為客製化選配的關係,車內的裝修風格仍舊很有迦爾納一貫予人的色彩印象,——紅、黑、金三種顏色在設計師的巧手下,和諧的與皮革材質營造出超凡的質感,這越是與自己學生身份不符的高級感,越是讓阿周那無法逃避自己與迦爾納處於援交關係的事實。
與眼前的男人結緣對阿周那來說完全是個意外,那日阿周那接到母親來電,得知家裡因欠下鉅額賭債,可能無法再負擔他的高中生活,原本打算直接休學的阿周那暫且被母親以至少唸完這個學期為由,阻止了立即出去打工的念頭,但在掛斷電話後,阿周那很苦惱,因為他目前租賃的公寓被選為城市規劃用地,原本他近期就打算找尋其他租屋處,可是就現在這個節骨眼,不要說付押金的錢了,他可能連未來的三餐飯錢都捉襟見肘。
『要不還是休學吧。』阿周那在心裡想道,因為被選為學生會長及社團主將,且一直以來保持著全學年前三名的關係,原本阿周那的學生生活就過於繁忙,根本抽不出空邊上學邊打工,但只要一想到家中目前的經濟狀況,雖然不曉得高中沒畢業的自己能找到什麼好工作,可是總歸會比什麼都不做繼續花家裡的錢讀書更好。
原本阿周那到這附近來是為了看房子的,但現在恐怕已經沒有那個必要了,他坐在公園的長椅上,突然對自己的未來感到很茫然,雖然並非對現在的生活有所留戀,可眼看著天幕漸漸轉暗,路燈閃爍著熒光吸引著蟲蛾,到公園玩耍的孩童都已疲倦返家,只有自己還在猶豫該不該回家,阿周那忍不住在心中自嘲自己真的有實際意義上的「家」嗎?就算是有著家人的那個家也很快就要沒有了。
就在這時,有個不認識的陌生人走了過來,「看你這身制服是很有名的明星高中吧?能考上那裡你的腦筋應該很聰明,但是現在這麼晚了你還不回家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嗎?我看你坐在這鬱鬱寡歡的樣子,如果有什麼煩惱不如說給別人聽,說不定能得到寶貴的人生建議喔!要不叔叔我給你五萬元,我帶你去附近的旅館休息一下?」
不認識的大叔喋喋不休著向他攀談,讓阿周那覺得很厭煩,是被當成援助交際的學生了吧,阿周那下意識就要拒絕,「不、我並不是……」但轉念一想阿周那又覺得現在的自己有什麼好拒絕的呢?他的確需要錢,他也曾聽說過有些人會藉由性愛來紓解壓力,儘管沒把握自己能夠跟素未謀面的人上床,可是現在他真的很需要一個發洩管道來化消瀕臨崩潰的精神,於是他聽見自己說:「哦,你對我有興趣嗎?可是區區五萬可能不夠,如果付不起的話,我們還是不要浪費彼此的時間吧。」
阿周那幾乎像是機械一般熟練的調動自己的臉部肌肉,怎麼樣是恰到好處的笑容彷彿事先已設定好的參數,在無關他個人意志的情況下於臉上綻放,通常他這麼做的時候總是沒有人可以拒絕他,眼前的陌生大叔也不例外,男人被他的笑容所感染,臉上泛起了可疑的紅暈,他伸出肥短的手指輕撫阿周那的下唇,「可以、可以、沒問題,我可以再加更多錢,十、十萬夠嗎?但是要陪我到早上喔。」
阿周那沒有正面回答,僅是優雅的站起身來,任油膩的大叔攬著他的腰,他把垂落的鬢髮別到耳後,躬身拿起自己的書包,他語帶笑意地問:「那麼,我們要去哪裡共度夜晚呢?」
在男人出聲答覆前,一把聲音突兀地插進兩人之間,「無論他出多少,我都出兩倍的價錢。」
阿周那疑惑的回頭看向發話者,一名白髮碧眼的青年正站在他們身後,狹長的雙眸配上獨特的虹膜顏色,不僅僅是因為美形的長相,青年本身的存在感就很強,光是沉默的站在那裡也有宛若天神的氣勢,就在阿周那略感遲疑的片刻之中,青年已經氣勢洶洶走向前來,伸手將男人放在他腰上的手拿開。
他聽到男人的手發出脆弱的聲響,像冬日折斷的枯枝,細碎而不起眼,男人鐵青的臉色與面前臉黑如鍋底的青年形成強烈反差,在一片單方面的大呼小叫之中,當阿周那再次回過神來,他已經坐上白髮男子的Lamborghini Aventador S Coupe。
青年將跑車停在一處地下停車場裡,他帶著阿周那搭乘配有磁卡的專用電梯,隨著電梯到達高樓層,阿周那冷靜審視著眼前別緻大器的裝潢,他後知後覺發現青年似乎把自己直接帶回自己住的高級公寓,而不是選擇去路邊的某間愛情賓館開房。
「去洗澡。」白髮青年的話語相當簡潔,他將猩紅色的外套披在椅背上,當他坐在做工精良的真皮沙發上對他發號施令,阿周那已經可以想見他工作時大概是什麼模樣,此時阿周那已經接受換了買家的事實,他沒有多想依循指示走向浴室。
在寬敞明亮的浴室裡阿周那盡己所能將自己洗乾淨,儘管他不是很懂自己具體到底該怎麽做,在將校服折好疊整齊後,阿周那只穿著一件浴袍走回客廳。
白髮青年仍然坐在客廳沙發上的同個位置,他沒有開電視,只是一味看著全黑的螢幕不曉得在想什麼,當他看到阿周那走過來,阿周那感覺到青年對他自上到下的打量,而視線焦點最終停駐在他光裸的蜜色小腿上。
阿周那不曉得眼前的男人到底滿不滿意,但從沒被退貨來看,大概是沒有問題吧,他完全搞不懂面前緊盯著他不放的青年究竟意欲為何,因為光是憑藉出色的外表和能夠住在這種高級公寓的財力,這個男人根本就不像是會需要援助交際的人。
男人伸出細長的蔥指點了點他面前的矮几,阿周那這才注意到桌上放著一疊現金,他聽到男人說:「這是二十萬,你要先收著嗎?」阿周那點點頭,大方的在他面前進行清點,確認完數目正確後,阿周那把那疊鈔票放進自己的書包裡,在這一連串的動作中,男人至始至終都沒有發表任何意見,只是默默注視著阿周那。
「要在這裡做嗎?」阿周那問。
「不,跟我來。」男人領在阿周那前頭,將阿周那帶進顯然是主臥室的房間,看著大片落地窗外的美麗夜景,阿周那在心裡想道,自己果然是很幸運的人啊,初次交易就遇到財力這麼驚人且付錢爽快的人,原本他還以為自己會在奇怪的便宜旅店失去自己的第一次。
阿周那在床緣坐了下來,他不是沒有想過或許眼前的人可能是很恐怖的心理變態也說不定,但坐在這張軟得彷彿羽毛一般的大床上,被一切陌生的事物包圍,他突然覺得如釋重負,雖然升學及保持學業成績對他來說並不困難,但過於頻繁的人際交往使他厭倦,想要逃到一個沒有任何人認識自己的地方放縱自己,是他一直以來都很想做的事,可惜因為本身過於受到上天厚愛,他總是活在大家希冀的視線裡,扮演著大家所期待的那個人讓他過分困倦,或許每個人都會有這麼一個時刻,想要成為不是自己的「自己」。
阿周那將身上浴袍的帶子解開,露出自己赤裸的褐色肌膚,他對站在自己對面的白髮男子微微一笑,「來,請盡情地使用我吧。」
他以為這會是一個很成功的邀請,但男人並未因此動作,他站在床邊問阿周那:「……為什麼要做這種事?」男人問他的語氣裡帶有某種阿周那無法理解的不快,阿周那不解,什麼時候援交也要進行身家背景調查,難道他面前的男人乍一看是黑道,實際上是警察在釣魚執法?
阿周那很直白地坦承,他就是缺錢,因為家裡欠下了鉅額賭債,他希望自己也能出一份力。
「我有一個提議。」白髮青年走到阿周那跟前,將阿周那的下巴抬了起來,阿周那因此被迫只能直視他銳利的雙眼,阿周那在那雙湖藍的眼眸中讀出「只能看著我」的情緒,看著向自己不斷逼近的俊美臉龐,從來不怕被人注視的阿周那突然很想逃避,但青年的手穩穩地箝制住他的頭顱,讓他無法輕舉妄動,在避無可避的情況下阿周那閉上了雙眼,細密的毛髮輕輕掃在臉上,引來些許癢意,『是頭髮嗎?還是睫毛?』阿周那出神地想著,他試著偷偷睜開眼睛,卻看見對方正專注的注視自己。
「專心。」男人說完這兩個字便以吻封緘他的唇,交疊的雙唇交換著兩人彼此的氣息,明明是與第一次見面的人接吻,阿周那卻在那個吻中嚐到了似曾相似的味道。
結果證明阿周那果然是被上天眷顧的寵兒,那晚阿周那獲得一位「長腿叔叔」,長腿叔叔的名字叫「迦爾納」,職業與年齡皆不明,能夠知曉的只有名字與聯絡用的電話。
迦爾納所說的提議就是想要包養阿周那,他要阿周那不要再去路上跟陌生人進行援交,上學的錢他會為阿周那出,也會提供住所給阿周那,每個月阿周那還能從他那裡拿一筆錢給家裡還債,阿周那雖然覺得奇怪,但有一個固定且合心意的客人,對他來說並不是壞事。
察覺出更多不對勁,是在兩人同居滿一個月的時候,阿周那本以為兩人之間的包養關係是建立在性交易上,但都同住一個月了,迦爾納還是沒有半點打算對他出手的跡象,儘管每晚兩人都睡在同一張床上,可是完全就是字面意義上的睡覺。
一開始阿周那對睡主臥覺得很彆扭,他認為自己嚴格意義上來說算是寄住,只要必要的時候到主臥提供服務,平時他可以睡在客廳的沙發上或別的房間裡,總之兩人的日常生活應當不會有太多交集,雖然在他原本的設想裡應該是這樣的,但迦爾納一句「你連基本的暖床都做不到嗎?」當他回過味來,他已經在主臥的床上睡了一個禮拜。
因為迦爾納的工作時間基本不定,凌晨兩、三點才回到家是常態,更甚者,三天兩頭神龍見首不見尾也多有發生,對於學生作息的阿周那來說,要在平日裡見上他一面並非易事。
頭幾天阿周那還會試著保持清醒等迦爾納回來,但堅持了幾天他就發現沒有意義,因為迦爾納就算回來看到他在床上也只會抱著他悶頭大睡,而且更氣人的是他發現迦爾納本人根本比他還暖,他冰冷的手腳貼著對方火熱的體溫取暖堪比大型尷尬現場,到底是誰在負責暖床真不好說。
也因為迦爾納的公寓離阿周那就讀的高中很遠,阿周那每天早上為了通勤都得起得很早,這也間接讓他放棄了熬夜等人,他想反正迦爾納若有需求可以直接把自己挖起來,當然他也不是沒有想過,或許迦爾納其實有某些不足為外人道的特殊癖好,自己這樣熬夜等人反而是在妨礙人家。
但時日一久就算是天然如阿周那,他也發現迦爾納似乎對他真的完全沒有那個意思。花這麼大價錢就只為了買個真人抱枕有意思嗎?阿周那覺得貧窮限制了他的想像力,他無法理解迦爾納花錢的方式,儘管這對他有利,可是他忍不住開始思考是不是最一開始的那個吻,讓他在無形之中被迦爾納評了不及格呢?
阿周那通常坐在客廳裡寫功課,他覺得迦爾納的心真的不是一般的大,竟然讓他這樣的陌生人在自己家裡隨心所欲,要是他有那個心,迦爾納的豪宅恐怕早就被搬得一乾二淨了。
一開始他覺得自己只吃乾飯的行為實在有些不妥,於是早起起來做早餐,在埋首研究迦爾納櫥櫃裡的用具時,迦爾納突然無聲從他的身後出現,遞給他一件桃粉色圍裙,讓他嚇了好大一跳,阿周那將那件風格強烈的圍裙接了下來,聽迦爾納講解廚房爐灶的使用方法,他抬眼偷看迦爾納的側顏,迦爾納不只不追究他擅動廚具、放任他隨意使用廚房,還說若買食材的錢不夠可以再找他拿。
阿周那當時相當隨意的應承下來,觀察了幾天,他發現迦爾納對食物實在很不挑,幾乎他煮什麼迦爾納就吃什麼,這有些勾起阿周那的勝負欲,他開始變著花樣每天給迦爾納做豐盛又可口的早餐,但迄今為止他還是沒發現有什麼菜式是迦爾納特別喜歡吃的。
阿周那迅速的做完功課,他看看時間還早,想了想就百無聊賴的打開電視看了起來,並非因為他想見到對方,他只是不想這麼早睡而已。
隨即他聽到大門的電子鎖傳來聲音,伴隨著密碼正確的提示音,一個他從沒見過的紅髮男子拿著手機闖了進來,嘴邊還在大聲嚷嚷:「喂,迦爾納,既然在家就說一聲啊!」
兩人四目相覷,在一片短暫的沉默後,場面頓時很尷尬,男人撩了撩前額的瀏海,兇神惡煞地問道:「你誰啊?」
當迦爾納趕回家時,他看到馬嘶熊抱著阿周那,兩人親暱地躺在客廳的沙發前,他以相當迅猛的速度上前一把拉住馬嘶的臂膀,大聲說道:「馬嘶,阿周那是我包養的孩子,你不能出手。」
被他拉起的馬嘶一臉茫然,而被他護在身下的阿周那則一臉苦澀的像是吃到苦瓜般,用細若蚊蚋的聲音說:「迦爾納先生你誤會了……」
讓我們將時間追溯到迦爾納進家門前的前幾分鐘,阿周那面對從未照面的意外訪客,總不可能自稱自己是迦爾納新包養的高中生,身為能幹有為的學生會長,與陌生人交流對阿周那來說從來就不是難事,他有禮的向馬嘶介紹自己是迦爾納一個遠房表弟,因故暫時寄住在這裡。
「原來是這樣啊,難怪你們長得一點都不像。」馬嘶十分豪爽的把六聽啤酒放到桌上,又從袋子裡拿出帶來的燒酒及汽水。
阿周那見狀想說既然是迦爾納可以直接告知密碼,且熟絡到會來家裡喝酒的朋友,幫忙招待一下也不為過吧,起身去廚房裡做了些小菜。
因為未成年的關係,阿周那只是在一旁看馬嘶喝酒,自己喝著剛泡好的奶茶一起看電視,馬嘶相當熟門熟路的從迦爾納的酒櫃開了幾瓶看起來就很名貴的酒來喝,很快堆積起來的空酒瓶便堆滿沙發邊,看著不斷大聲喧譁全然已經醉了的馬嘶,阿周那想著是不是該給馬嘶一點醒酒湯,也不知道對方是不是開車來的,或許還得幫馬嘶叫個代駕,結果起身時不慎踩到馬嘶丟在一旁的空啤酒罐,緊接著一陣天旋地轉便發生迦爾納進來時看到的那一幕。
「啊?你說什麼,迦爾納,你剛才是說……」馬嘶看起來完全被嚇到酒醒,連醒酒湯都省了。
「包養,你可以放開阿周那了嗎?」迦爾納就像是怕馬嘶還不夠清楚明白一樣,又重複了一遍。
阿周那此時心情複雜,他停下囁嚅著想說些什麼的唇瓣,原本還想跟馬嘶解釋他聽錯,結果直接被當事人堵得百口莫辯,該說迦爾納實在太過耿直嗎?
馬嘶起身坐了起來,原本還只當是遠房親戚的小孩沒多留意,此刻換了個身份,看起來就有些不同。在迦爾納的家中,阿周那一向穿得不多,無袖的緊身露背上衣加上貼身短褲,讓挺翹的臀部曲線畢露,一雙勻稱的長腿筆直而優美,深色的肌膚在光線下泛著色氣的光澤,馬嘶看了看阿周那,又看了看迦爾納,久久才憋出一句:「沒想到你喜歡這種的。」
迦爾納只是沒什麼表情的啊一聲,算作是回答了。
阿周那現在尷尬的想從這高樓層直接跳下去,他匆忙地說聲「失禮了」就從客廳躲進主臥室裡,原本他還在想有客人來卻躲在房間裡是不是不太禮貌,但現在他只想說去他見鬼的禮節,他就不該在外面陪馬嘶喝酒,這樣在外人面前直接暴露自己既是同性戀還正在被包養,實在太過丟臉,雖然聽到迦爾納不否認自己是他喜歡的類型讓阿周那很高興,可是還是不改這一切太過羞恥的事實。
安慰著自己可能也不會在生活圈中再見到馬嘶,阿周那躺在床上聽著外面的響動,聽起來迦爾納是打算跟馬嘶喝到深夜,阿周那想著迦爾納多少也可以吃一點自己剛剛做的下酒菜,他有點慶幸自己抓不準份量的壞習慣,因為從小生長在大家庭,阿周那做菜的時候總是會不自覺做太多,一開始他與迦爾納常常只能對著滿桌的飯菜面面相覷,好在兩個人都是男人,吃的飯量也不小,並沒有造成食物的浪費,一邊想著迦爾納看起來有點天然的吃相,阿周那在不知不覺間就睡著了。
「所以你剛剛說的……是真的嗎?」馬嘶呷了一口啤酒,向坐在沙發上的迦爾納搭話。
「千真萬確。」
「完全看不出來你竟然會包養小朋友,雖然看起來是挺漂亮的,但是感覺很難搞啊。」尤其越是聰明感覺就更難對付,馬嘶有點擔心他這過於淳樸的友人會被對方騙到身無分文。
「我覺得阿周那很可愛,養他其實就跟養貓差不多。」迦爾納拿起桌上的小菜吃了一口,是阿周那的味道,雖然有點辣,但是很襯酒精。
「養貓?」馬嘶隱隱覺得哪裡不對,但他沒有證據,他跟迦爾納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著,轉眼牆上的時鐘指針便指向2點,迦爾納說幫他找個代駕,要他先喝點茶醒醒酒。
「蛤?為什麼?我就在你這裡睡一晚就好了,之前不都這樣嘛。」馬嘶攤在沙發上看電視,他看見對面櫃子上擺放著鮮花,剛進來時他沒注意,只覺得除了多一個不認識的人,迦爾納的家好像與他之前來時沒有什麼不同,但仔細看到處可以發現對方生活的痕跡,無論是客廳茶几上的小黃鴨吊飾、成對的馬克杯,還有這盆明顯經過精心設計的插花作品。
過去也不乏追求者送迦爾納花束,但迦爾納只會把它們原封不動的插在花瓶裡,這是什麼新娘學校出來的優等生嗎?馬嘶在心裡忍不住吐槽,要不是知道迦爾納是在路上撿的,他都能合理懷疑迦爾納是跑去新娘學校裡挑的大家閨秀,馬嘶想了想對正在整理空瓶的迦爾納說:「還是幫我叫個代駕吧,剩下的菜我可以包回去嗎?」
感覺到有人在溫柔的摸著自己,本已熟睡的阿周那用臉頰輕輕蹭著對方溫暖的手心,他緩緩睜開墨黑的雙眼,看到迦爾納穿著浴袍坐在他身旁,似乎是剛洗完澡,頭髮末梢還在滴著水滴,阿周那坐起身來,拿過迦爾納圍在脖子上的毛巾幫他擦頭髮。
「這樣沒擦乾頭髮就睡覺,對身體可不好喔。」
「嗯,是嗎,這樣嗎。」
「是啊,是啊,所以下次還是吹乾頭髮再上床吧。」
阿周那走下床從櫃子裡拿出吹風機,接上電源後開始幫迦爾納吹頭髮,銀白的細軟髮與初見時的印象完全不同,摸起來其實相當柔軟,只是乾了之後會以奇怪的方式定型(阿周那曾在私下猜測這是不是也是一種自然捲),阿周那一邊按摩著對方的頭皮,一邊在心裡忍不住吐槽,迦爾納乖乖任他幫忙吹頭髮的樣子,看起來實在很像寵物美容店裡的白毛大狼狗。
阿周那將使用完畢的吹風機收回原位,轉過頭時他看到迦爾納看著他若有所思,不明所以的阿周那坐回床上等迦爾納開口。
「雖然這樣說有些太過細碎了,但是你跟馬嘶沒有發生什麼事吧?」
阿周那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迦爾納是什麼意思,當他反應過來他差點脫口而出「你以為我是那麼隨便的人嗎?」但話到了嘴邊他又說不出口,因為自己就是那麼隨便的一個人,至少在迦爾納的眼中,因為兩人的第一次相遇他就差點跟不認識的中年大叔到賓館開房,也不知道迦爾納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就在旁邊,說不定連他與那個人輕浮的調情也都被他聽在耳裡吧。
「當然沒有,要不你自己來確認看看?」阿周那伸手將迦爾納穿著的寬鬆浴袍解開,迦爾納的身體白皙到近乎發光,身形因過於瘦削而讓骨骼的形狀相當明顯,阿周那不只一次在被他擁抱時內心埋怨這副身體實在過於硌手,他的手指一路從迦爾納的胸膛沿著身體中線越過腹肌滑到股間,他單手握住迦爾納未勃的性器上下滑動,在迦爾納的注視下緩緩俯下身體,用溼熱的口腔內壁將迦爾納包圍。
迦爾納沒有出聲但也沒有拒絕,阿周那將這個反應解讀為默許的信號,他伸出舌頭舔弄著迦爾納敏感的前端,不斷吸吮著發出聲音,迦爾納的性器與他本人一樣色素淺淡,這讓阿周那興起想要讓其染上瑰麗色彩的慾望,阿周那將自己睡亂的頭髮別到耳後,賣力的舔向迦爾納微微泛著粉色的根部。
迦爾納看著努力吞吃自己的阿周那,自己的陰莖貼在阿周那深色的肌膚上,再配上溼潤的水光看起來實在十分色情,他將自己的手指插進阿周那烏黑的髮間,以不會扯痛阿周那的力度輕輕拉扯著阿周那的頭皮。
在阿周那的努力之下,迦爾納的性器完全被喚起,昂揚著戳刺著阿周那的臉頰,阿周那坐起身將自己的上衣脫掉,與迦爾納不同,阿周那的上半身相當結實,因為長期練習弓道的關係,阿周那從胸鎖乳突肌到前鋸肌的形狀相當優美,厚實的胸板一點也不顯得單薄。
「阿周那。」在阿周那還在猶豫下一步該做什麼的時候,迦爾納用力抓住他的手腕將他壓倒在床上,兩人形勢逆轉,阿周那看著在自己正上方的迦爾納有些愣神,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迦爾納,平時蒼白清冷的面龐此刻從狹長的眼尾染起緋紅,輕皺的眉頭堆滿情慾,他看著迦爾納以跪姿伏到他的前胸上,溼答答的陰莖搭在自己的身上,阿周那茫然的盯著迦爾納,突然對他的下一步動作感到恐慌。
迦爾納用力的揉弄著他的胸部,挺動著腰讓柱身緊緊貼合著阿周那的胸乳,溼滑的水液讓阿周那的胸部看起來相當淫靡,迦爾納一邊輕喘一邊開口:「從第一次見到你……我就……無法抑制……想要貫穿你的衝動……但是,(你還太小了所以)不行。」
在持續不斷的摩擦與擠壓中,迦爾納最終射了出來,乳白的液體噴了阿周那滿臉,有不少甚至掛到了他的頭髮上,阿周那以為迦爾納會繼續,他在些許期待又緊張的心情中等待著迦爾納將他的底褲脫下來,但是他所預想的一切都沒發生,迦爾納只是揉了揉他的頭髮對他說:「趕快去洗澡,很晚了,你明早還要晨練吧?」
迦爾納從他的身上下來,打開衣櫃拿了衣服和毛巾給他,阿周那乖巧接過,無聲走進主臥附設的浴室中。
將用來擦臉的毛巾丟進洗衣籃,阿周那裸身走進淋浴間轉開熱水,就算是天生黝黑的膚色也沒辦法遮掩他此刻紅到耳根的紅暈,他羞紅的臉上寫滿恥辱,阿周那用力將拳頭擊在浴室冰冷的瓷磚上,在心裡失控大叫。
先不說明明應該被嫖的是自己,為什麼搞得好像是他在嫖迦爾納,阿周那痛斥自己的失態,一想到事後迦爾納雲淡風輕的模樣,阿周那就對慾求不滿的自己感到羞愧。
而且迦爾納那句「不行」現在仍迴盪在他耳邊(因阿周那當下太過慌亂,只聽清楚後半段的話),阿周那從小到大不管是什麼事都能很快上手並做得很好,他第一次被人當面說「不行」,他猜想可能是自己口交做得太爛所以被迦爾納嫌棄,畢竟他只有看過影片進行假想練習,但是迦爾納不也硬了嗎?阿周那在內心恨恨地想道。
阿周那試圖在浴室裡把自己的心情整理好,但任憑水流無情地沖刷在身上,也帶不走他紛亂複雜的思緒,看著流水在腳邊的排水口匯流成小漩渦,自尊、情慾還有……戀心在漩渦中載浮載沈,阿周那知道自己很無藥可救,竟然對援交對象暈船,但是他太過聰明而無法欺騙自己,他暗戀迦爾納,甚至一直在期待與對方有更進一步的肉體關係,這卑劣的心情與邪惡的情慾相結合,彷若懸在頭頂的妖精在對他進行無聲嘲諷。
當阿周那走出浴室,他擦著頭髮看時間,想著就算回床上也只能睡一小時,他走到廚房準備做早餐,卻在廚房撞見迦爾納在下廚。
「怎麽不睡了?」阿周那拿了個杯子裝水喝。
「覺得你大概會直接起床,所以想幫你做早餐,畢竟打擾你睡覺的人是我。」阿周那聽了沒說話,只是在迦爾納身旁幫他打下手,兩人安靜的在餐桌上享用早餐,阿周那將兩人使用完畢的餐具放進洗碗機中,算算時間他也該出發了,於是他走進房間換好制服準備到客廳拿書包,出來卻看見迦爾納穿著正裝坐在沙發上。
阿周那禮貌詢問:「您今天早上有工作嗎?」
「沒有。」迦爾納的回答一如既往的簡潔。
「這樣啊,那我就先失禮了。」阿周那從旁邊的座位上拿起自己的書包邁開步伐就要離開,迦爾納在他身後站了起來,緊跟其後慢悠悠道:「所以我想開車送你。」
「誒,但是您昨晚不是喝到很晚。」
「我沒有喝酒,我喝得是你泡的奶茶。」
所以還能怎麽樣呢,迦爾納都說到這個地步了,阿周那坐在Porsche 911的副駕駛座上邊看風景邊這麼想,他把自己的弓放到後座,在他苦口婆心諸如會造成校門口交通壅塞或其他家長的困擾的道德勸說下,迦爾納終於打消想直接把他送到校門口的念頭。
「謝謝您,有勞了。」他關上車門在車窗邊對迦爾納這麼說道,迦爾納只是輕輕頷首就把車子開走了,阿周那看著他離去,在心裡自暴自棄想著:『無所謂,嫖就嫖吧,自己從來就沒有缺過什麼東西,既然看上了就要得到手,這才是我阿周那啊。』
會遇見馬嘶真的完全是個意外,有時候世界就是這麼小,六度分隔理論並非空穴來風,阿周那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不該跟對方打招呼,畢竟嚴格意義上他們並不認識,但若直接選擇無視一定是最沒禮貌的選項吧,礙於自己所受的教育與禮節問題,阿周那還是選擇向對方問好。
「沒想到你竟然真的是個高中生。」馬嘶看著他的制服大聲驚呼,「而且還是這種明星高中!?」
阿周那開始後悔自己礙事又多餘的禮貌了,「不好意思,我還有事要先走一步了。」
不等他反應過來,馬嘶就單手環過他的肩膀,將他卡在路邊,「既然都遇上了,走吧,這個點你還沒吃飯吧?我請你吃飯。」
「呃……不用麻煩……」正在組織語言想要拒絕對方的阿周那在看到馬嘶的神色時,立即理解所謂請客只是馬嘶的一個藉口,雖然不曉得對方有什麼目的,但暫時還是乖乖照對方的意思吧,「那麼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在等上菜的間隙,阿周那忍不住想到自己還完全沒有跟迦爾納一起出來吃過飯,現在卻跟他的朋友兩個人單獨一起吃飯,這個世界實在充滿太多詭異的發展了。
「我想你應該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吧?迦爾納對你很放任,但身為他的朋友我還是會擔心他被捲入什麼奇怪事件裡。」
是在擔心迦爾納被起訴誘拐嗎?畢竟自己現在未成年這種懷疑情有可原,阿周那低頭喝了一口熱茶,「放心吧,你擔心的事情不會發生,讓他陷入麻煩裡對我自己也有壞處。」
馬嘶用銳利的眼神打量著阿周那,像是在鑑別他是不是在說謊,「如果真是這樣就再好不過,果然跟頭腦聰明的人談話最省事。」
『彼此彼此。』阿周那在內心暗自宣告,因為迦爾納看起來實在太過缺心眼,身邊要是沒有賢明的朋友反倒讓人不安,說起來馬嘶這麼重義氣,還會在背後為朋友擔心,這讓阿周那開始對他有了好感。
「是說,雖然我也很不想對朋友的性生活說三道四,但是對學生來說會不會負擔太大?不是我在說,迦爾納人滿好的,你適度拒絕他應該也會接受。」
「啊?」阿周那呆滯地看著馬嘶,他忽然發現他們兩個所使用的語言好像無法相通,至少在理解意義上可能有偏差。
馬嘶看起來是真的很為難,他搔著臉頰吞吞吐吐,「因為你看,我上次去,客房根本就很久沒人使用,這不是代表你們每天都睡在一起?」
原來迦爾納的公寓是有客房的嗎?因為介意著迦爾納的職業,阿周那盡量不去動迦爾納沒跟他介紹過的房間(迦爾納說他會請人來打掃要阿周那不用幫他打掃),在日常生活中他也只會用到浴室、廚房、客廳和主臥室而已,兩人相安無事又保有各自的隱私,但現在仔細回想就會覺得很不合理,這麼大的房子怎麽可能會沒有客房?阿周那覺得自己根本就被迦爾納誤導了,在他說他可以睡客廳的時候,為什麼迦爾納不告訴自己他有客房,為什麼就這麼順理成章的要他睡主臥室?難道迦爾納打一開始就想看他笑話嗎?
馬嘶看著眼前的少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漲紅了臉,他聽到阿周那顫抖著聲線說:「嗚,不是那樣的,但要說睡在一起也不是不對……」敏銳的他隱約猜到了真相,在聽到阿周那語焉不詳地說:「……但是沒做,一直都沒有。」馬嘶的猜測得到了證實。
「啊?他真的以為自己在養貓啊?」因為太過驚訝馬嘶完全沒有壓低音量,「我就說嘛,他這個人什麼時候學會包養人了。」
於是就在一人羞紅著臉無地自容,另一人放聲大笑的情況下,原本兩人以為走進包廂裡的是來上菜的服務生,結果轉頭一看竟是充滿戾氣的迦爾納,兩人不約而同雙雙噤聲。
「可以解釋一下這是怎麽回事?」迦爾納看著他的好友這麼說。
「我只是請小朋友吃個飯。」馬嘶頂著低氣壓解釋,多年好友他第一次看到迦爾納這麼生氣,那種鋒利就想冰碴一樣把室內弄得涼颼颼的。
「你們兩個關係有好到約出來一起吃飯?」
「我跟馬嘶是在路上偶然遇見的,倒是迦爾納先生你怎麽來了?」阿周那看出狀況不對試圖緩頰,但結果看來倒像在油門上跳舞。
「你為什麼直接叫他馬嘶?我在你的吊飾裡裝了GPS,因為這間店看起來不像你會來吃的店,所以我來看看。」
馬嘶聽了在內心大吼,為什麼可以輕描淡寫的說出這麼恐怖的事情啊?但阿周那好像還在對迦爾納的突然出現適應不良,重點完全抓錯的回說:「啊?因為馬嘶說叫他先生他不習慣。」
「哦,這樣嗎,這樣嗎。」
馬嘶覺得自己後頸涼颼颼的,但可以肯定絕對不是因為空調的關係。
也在這個時候,正牌的服務生送來他們先前點的菜餚,迦爾納十分自然的在阿周那身旁坐了下來,他跟服務生加點了一個套餐,在一片祥和的用餐氛圍中,坐在對面的馬嘶突然很想逃離現場,沒想到結果從頭到尾都是自己雞婆,雖然因為兩人的身份與年齡差擺在那,誘拐罪還是成立,但從阿周那的反應來看,仙人跳或是其他陰謀大概率不存在,自己根本就是白忙一場,馬嘶悔得腸子都要青了。
阿周那在中途起身去盥洗室,留下迦爾納與馬嘶大眼瞪小眼,「不要再瞪著我了,我真的跟他不熟。」
「那為什麼帶他來這裡?」面對迦爾納的提問,起初馬嘶不是很能理解,但反應極快的他馬上明白了迦爾納的意思。原本他帶阿周那過來吃飯只是因為這家餐廳菜色不錯且包廂隱密性很好,可是他忽略了這家店也很常有援交的客人,走在走廊上不時可以看見青春年華的花季少女挽著中年男人的手。
「喂喂,你不是吧,竟然懷疑我?」馬嘶覺得這也太離譜了,「而且你竟然在他身上裝GPS,這已經是犯罪了吧?」
「你也說過覺得他好看,至於GPS我只是怕他迷路。」迦爾納一臉憂心忡忡的樣子,要不是馬嘶剛剛還見過阿周那本人,一定會以為他們在談論的是哪個學齡前幼童。
馬嘶伸手扶住額角,這個晚上他的偏頭痛就沒好過,「我很不想這麼說,但是你這樣……不會是認真的吧?你暈船了嗎?迦爾納。」
「暈船?馬嘶,我不會暈交通工具。」
馬嘶在發作與不發作之間選擇了放棄,因為他知道對迦爾納發脾氣只會一拳打在棉花上,阿周那也在這個時候回來了,他吃著飯後甜點看起來很開心,於是馬嘶以牙痛為藉口,把自己的那一份也給了他。
飯後迦爾納與阿周那一道走,馬嘶把西裝外套提在肩上與他們道別,人都還沒走遠他就聽到阿周那小聲對迦爾納說:「我不在的時候你跟馬嘶聊了什麼,他怎麽看起來不太開心?」迦爾納回答:「馬嘶好像暈交通工具。」喂喂喂,我人都還沒走遠,這就編排上了嗎?馬嘶強忍著回頭怒罵的衝動,聽到阿周那小聲嘆氣,「暈交通工具真是可憐,這樣他找代駕是不是也要吃暈車藥。」
馬嘶聽得青筋直跳、血壓驟升,覺得這兩人在某些方面根本是絕配,但一想到迦爾納貿然闖入飯局前阿周那害羞的表情,馬嘶發現他青梅竹馬的友人或許也不是一廂情願,可是他才不要當一個點破現狀的「好人」,畢竟好事多磨啊!
阿周那坐上迦爾納的車,兩人一路無話回到迦爾納的公寓,其實在去洗手間後阿周那就冷靜下來了,在走廊他看到有女高中生挽著中年男子的手,但兩人互動看起來又不太像父女,再結合迦爾納對他跟馬嘶的態度,若他猜的沒錯,迦爾納八成誤會他跟馬嘶打算背著他往來。
『這個傢伙到底有多不相信自己啊……』阿周那又氣又無奈,不過的確是自己先信用破產,但還是不能避免感到不悅,他拉住走在前方的迦爾納手腕,「迦爾納先生,即使你不願意信任我也應該信任馬嘶,他是真心為你著想的朋友,因為微不足道的事產生嫌隙太不值得。」
「我一直都很相信馬嘶,他是很好的朋友和同僚。」
『所以果然是不相信我嗎……』阿周那決定反守為攻,「我阿周那可不是那種背信棄義的人,既然答應過你,怎麽可能做出那種事,既然口說無憑,你何不自己來取你應得的東西。」
阿周那將迦爾納推倒在客廳的沙發上,看著迦爾納明顯不在狀況的臉,阿周那忿忿吻上對方的丹脣,『喜歡上對方後的第一次接吻竟全是剛剛吃的食物的味道,簡直糟透了。』儘管心裡這麼想著,阿周那也沒有移開自己的雙脣,他騎在迦爾納的腰上,開始脫自己的校服。
一開始迦爾納似乎沒有理解他的意思,呆愣了幾秒毫無反應,但隨著阿周那的親吻更加深入,迦爾納伸出一隻手扣住阿周那的後腦杓,以更加霸道的氣勢還擊。
「哈、哈——」當阿周那終於被迦爾納放開,他忍不住撇過頭輕喘著想要順勻紊亂的呼吸,迦爾納從他身下坐了起來,伸出小舌輕舔剛剛被阿周那不慎咬傷的上脣,他看著阿周那說:「虛張聲勢可不是好習慣啊,阿周那。」
被他激到的阿周那忍不住回擊:「怎麽就虛張聲勢了?我想跟你做愛,現在、馬上,就在這裡也無所謂!」
迦爾納單手把阿周那拉起來,與衣冠整齊的他相比,阿周那的校服半穿不穿的掛在身上,緊窄的制服褲拉鍊半解,褲襠部位頂起明顯的帳篷,阿周那如寶石般的雙眼正閃閃發光的看向他,一向梳得整整齊齊的頭髮被迦爾納剛剛的動作給弄亂,正胡亂向四周翹起,迦爾納鬆開制住阿周那的手說:「既然如此那就跟我來。」
「把衣服全部脫掉,進去浴缸裡面。」阿周那按照迦爾納的指示把自己脫到一絲不掛,他坐在浴缸中看迦爾納在做什麼,迦爾納把蓮蓬頭拆掉只留下水管部分,一邊用手感受水溫一邊調節著水流速度,方才他從房間裡拿了一罐凡士林放到浴缸邊,此刻阿周那正把那罐凡士林拿在手裡把玩。
迦爾納將自己也脫得不著寸縷,他走進浴缸裡要阿周那面對他把雙腿打開,阿周那雖略有遲疑但還是乖乖照做,頎長的雙腿環著迦爾納纖瘦的腰枝,兩人的肌膚相貼看起來就像往可可裡舔加牛奶,泛著些許的甜。
看阿周那又開始緊張的盯著自己,迦爾納按著對方的大腿根部出聲:「放鬆,不然會受傷。」
阿周那依言試著放鬆自己的身體,他以手掌輕掩自己的嘴角,溫暖的水流不斷衝擊著下體,迦爾納經過潤滑的手指正以緩慢的速度探進他的體內,一股羞恥感湧上阿周那的心頭,「迦爾納先生,我可以自己來的……」
「叫我迦爾納就好。」迦爾納以不容拒絕的語氣命令道,將探進阿周那身體裡的手指增加成兩根,其中一根手指微微向上彎折,搔刮著溼熱穴道內的敏感之處,引來阿周那不由自主的顫慄。
『現在是在意稱呼的時候嗎?』忍下心中的嗔怒,阿周那隔著指縫窺看迦爾納進出自己下身的手指,「那、那就迦爾納,請讓我自己來吧,這樣實在太羞恥了。」阿周那扭捏著,想把雙腿從迦爾納身上拿下來,因為上網查過流程的他可是知道接下來他必需把迦爾納灌進來的水排出去,要他在這個人面前做出排洩行為,還不如讓他當場自盡。
「難道你的覺悟只有這點程度嗎?」迦爾納的手指在他體內呈剪刀狀開合,阿周那一點一點感受著自己的身體在迦爾納的手下擴張開來,「誒?嗚……啊!」阿周那抓著迦爾納的手臂腦內一片混亂,『咦?不是這樣吧?這兩者有什麼關係嗎?』在阿周那理出頭緒前,迦爾納便前傾身體咬住阿周那的一隻耳朵,他舔舐著阿周那圓潤小巧的耳垂,「如果怕的話就不要看,全部交給我就好。」
阿周那躺在床上覺得自己剛剛一定是被忽悠了吧,他才不是怕,雖然他的確沒看,但他是沒臉看,而不是不敢看。原本他以為迦爾納會在清理完後換上自己的真傢伙,卻沒想到迦爾納在把兩人洗乾淨後就把自己抱起來放到臥室的床上。
『他不會以為只是跟我一起洗個澡就能打發我吧?』阿周那有些怨懟的看著站在門口擦頭髮的迦爾納。
迦爾納將用完的毛巾丟在一邊走了過來,他欺身上前與阿周那接吻,阿周那感受著迦爾納的手在他身上遊走,就像彈奏一件樂器般輕巧,重重撥動著他的心弦。
迦爾納力道不輕地舔吻著阿周那的喉結,在鎖骨與乳尖上留下細密的吻痕,他用手扳開阿周那的其中一條腿,因為方才在浴室內的開拓,阿周那的後穴入口現在十分鬆軟,他按壓著肌膚四周,緩緩將自己的性器抵在穴口,「阿周那,看著我。」
「……嗯?啊、痛!」在阿周那看著迦爾納的同時,迦爾納貫穿了他,火熱而滿溢的感覺充實著他,那被強硬撐開的異物感與酸脹主導了他的知覺,阿周那下意識的深呼吸想緩解這份痛楚,他用力環住迦爾納細白的脖頸,將迦爾納潮紅的臉拉近自己。
面對阿周那小心翼翼地舔吻,迦爾納大方回吻,就像一隻老鷹看上自己的獵物般不留情面,他白皙的手指摩挲著阿周那泛紅的眼尾,一一為他拭去晶瑩的淚珠。
迦爾納的律動由緩而疾,逐漸適應的阿周那也漸漸得趣,他放開羞恥任迦爾納擺弄他的四肢變換體位,情慾來的又快又急就像夏天午後的雷陣雨,轟然雷鳴打破潮悶,不論是卑劣的自尊或邪惡的慾念,都在大雨的沖刷下回歸於無。
他們間斷地做了一整晚,中間還不乏抵著大片落地窗歡愛,就連客廳沙發和廚房中島都沒能倖免於難,這也導致阿周那隔天一覺醒來羞愧得無地自容,幾乎是用逃難的速度強撐著痠痛不已的身體跑去上學。
好不容易撐到放學,阿周那還在為必須拖著這樣的身體去搭擁擠的電車苦惱,就看到校門口不知道為什麼聚集了一堆人在議論紛紛,「那輛車好帥啊~感覺就很貴、我也希望我男朋友能開那輛車來接我。」阿周那聽到路人們這麼說,心中咋舌真是世風日下,竟然有人炫富炫到高中校門口來,真是不長眼,結果一出校門看見門口張揚的McLaren 720S還有從車上走下來對自己招手的颯爽迦爾納,阿周那心中閃過之前同學傳給他的貼圖「原來小丑竟是我自己」。
原本他以為迦爾納開車來接他只是一時興起,但接連幾次不時出現在校門口的驚嚇,以及會順應他要求更換車款的用心,讓阿周那隱隱覺出不對,人家常說分手之前對象總是會突然變得特別體貼,為的就是能夠和平分手好聚好散,迦爾納這幾天雖然一樣常跟阿周那肌膚相親,可是阿周那有注意到他好像會避諱在自己面前打電話,偷偷摸摸的不知道在做什麼。
果然是在嫌棄自己技巧不好嗎?開車來高中校門口不會是想要物色新對象吧?阿周那腦內亂七八糟的想著各種可能。
「怎麽了?阿周那。」迦爾納感覺到本來在看風景的阿周那突然變得心情低落,於是出聲詢問。
「沒什麼,我只是有點累了,還沒到家嗎?」阿周那將心神拉回現實,猛地發現週遭的道路相當陌生,「這好像不是回家的路?迦爾納你開錯方向了嗎?」
「沒有,我只是有東西想給你看。」阿周那在不明所以的情況下跟他一起走進訂製珠寶店提貨,緊接著迦爾納就把他帶到山上看夜景,當迦爾納拿出盒子裡的鉑金戒指自顧自套到阿周那的無名指上時,阿周那心裡還在想,這是要他幫忙預演向某人求婚的橋段嗎?
「阿周那,吉娜可建議我應該買禮物送你,而這片夜景是玉藻前推薦我的地方,我認為我應該負起責任問你,請問你願意以結婚為前提跟我交往嗎?」
本來正無聊的轉著無名指上戒指的阿周那被迦爾納的意外驚喜驚嚇到半天也說不出話來。
當晚馬嘶收到迦爾納的來電,「馬嘶你果然是正確的啊,養阿周那與其說是養貓,不如說,以現代流行的說法,這就是所謂的『養老婆』吧?不愧是你這麼真知灼見。」
「迦——爾——納——你有病嗎!!!!!!!」馬嘶怒吼的聲音就算透過聽筒也大到連躺在床上休息的阿周那都能得一清二楚,但他縮了縮身體決定假裝沒有聽見。
fin.
這是一篇黑皮肉文(這雙關是不是有點爛XD),所以有些地方就不要深究了~
祝大家元旦快樂,吃肉愉快,新的一年順順利利、健健康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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