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兄弟】溫泉紀行[G]

阿周那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但其實全迦勒底都知道他跟自己的異父兄長過從甚密，就連不在乎這些瑣事的Alter也發現了。

「恭喜您中大獎！」叮鈴、叮鈴伴隨著歡快的搖鈴聲，幫御主進行商店街跑腿的天授英雄毫無懸念獲得最大獎「雙人溫泉招待券」乙份。

「不愧是阿周那。」迦爾納一手拿著剛剛抽到的面紙，一手提著幫大家跑腿買的大包小包，不無佩服的讚歎道。

「完全沒想到……」阿周那提著御主要吃的可樂餅及點心一臉震驚，因為直到剛剛他讓迦爾納抽了至少十次之多，卻一次也沒中過面紙以外的獎品，他都懷疑起這商店街抽獎是不是作弊，根本就不打算讓顧客中獎，沒想到自己一試就中了最大獎。

「拿回去給御主吧，她剛好可以跟瑪修一起去。」阿周那順手將獎品收起來，對著在旁邊吃起肉包的迦爾納說。

「抱歉~阿周那，瑪修好像有點感冒了，我想留在迦勒底陪她，中獎的招待券你拿去用吧，畢竟是你抽中的，你可以約喜歡的人一起去，就當作是難得的休假好好玩~」橙髮少女開心的收下可樂餅，但送還了溫泉招待券。

「這樣嗎，那御主也要多保重身體，我先告辭了。」

看著阿周那離去時的背影，御主心想自己真是做了一件善事，因為自異聞帶的阿周那來到迦勒底後，留給迦爾納與阿周那獨處的時間就變得很少，儘管兩人對此都沒有什麼表示，但善解人意的藤丸立香還是想讓他們能好好放鬆一下。

隔天當御主探望完瑪修回來，他看到迦爾納在食堂與偉大的石像神聊天，「咦？迦爾納怎麽沒一起去溫泉？」

「溫泉？」迦爾納面露不解，似乎對突然提到溫泉感到很困惑。

御主不疑有他，「我昨天才要阿周那拿招待券跟喜歡的人一起去，我還以為他會來找你……欸，那他是跟誰去？」

吉娜可在一旁看著食堂可憐的餐桌從邊緣開始碎裂，一邊為御主的神經大條默哀。

蒸騰的熱氣在空中化為裊裊白煙，滾燙的溫泉水從水龍頭中汩汩流出，轉眼便將泡著湯的兩人團團包圍，阿周那發出一聲舒適的嘆息，從他掌心掬起的熱水，可以看見皎潔的明月在水中輕搖。

「沒想到竟然是單獨湯屋，商店街的人意想不到的大方呢。」而且再加上阿周那是開業至今第99999位客人，他們的晚膳還被免費升級成豪華套餐，「真是太好了呢，Alter！」

「溫泉是善。」阿周那Alter泡在熱水裡玩著剛剛兩人在路邊攤買的塑膠小黃鴨，看起來也很開心。

本來還在擔心Alter的尾巴該怎麽進公共浴池，還好附設的單獨湯屋完美的解決了問題，阿周那微笑著幫Alter把掉到頭上的落葉拿開，幽藍的熒光照在他的手上，看起來不顯清冷，反倒有點溫暖。

阿周那Alter看著正在享受溫泉的阿周那，不露痕跡的從水面下用尾巴捲住了阿周那的腰。

「怎麽了Alter？是覺得水太燙嗎？那我加點冷水。」

「……否。」阿周那Alter小聲否定，他湊上前把頭枕在阿周那的肩上。

其實他一直都很想像這樣捲著阿周那不放，因為自從來到迦勒底後，他發現阿周那有時會突然消失不見，當他回來時，儘管在外觀與態度上毫無變化，也會從深處散發出蘇利耶的氣息。

他深知自己與阿周那的靈魂早已是兩個不一樣的個體，他並不是想讓阿周那也染上自己身上的神性，但那不屬於阿周那的氣味總會讓他不知為何感到些許煩躁。

人類嬰兒抓握物體的行為是本能，想要緊緊抓住阿周那的自己大概也是出於本能才會不想放開對方。他的尾巴貼合著阿周那的身形微微顫動，溫泉的炙熱與阿周那的體溫一道傳導過來，在Alter的心上留下暖意，就像蒸桑拿給他的感覺一樣，與阿周那在一起很溫暖、很舒服。

阿周那輕撫著纏捲自己的尾巴，小心避開Alter頭上的雙角放上摺疊好的毛巾，「我聽御主說泡湯的時候要像這樣在頭上放上溼毛巾，因為能夠有效降溫避免腦部過度充血。」

「嗯，這樣啊，感覺不錯。」

兩人在洗好溫泉後共進了相當豐盛的豪華晚餐，因為想讓Alter體驗更多煙火氣息，阿周那提出飯後要不要再去廟會那裡散散步，兩人換上旅館提供的浴衣，阿周那幫Alter繫好腰帶，為了遮掩尾巴還另外披上了羽織。

「Alter你看這個裝飾是不是跟你很像。」阿周那指著頭上發出藍色螢光的造型髮箍說：「現代社會就是這一點很方便呢！」

「……很好看。」阿周那Alter用手指戳了戳阿周那頭上的裝飾，在黑夜中閃耀的藍與自己的藍是同一種藍，「喜歡。」

「Alter在外面的話不要飄起來啊。」阿周那捉住Alter的手，輕輕把他拉回地面，「就算不習慣也要試著把腳踩在地面上。」

「但是，迦爾納戰鬥的時候也會飄浮在空中。」

「欸，為什麼會突然提到他？我的Alter不需要像他吧？宿敵的做派什麼的根本就不重要。」阿周那有些慌亂的別過臉，Alter反握住阿周那拉著他的手，原本如黑曜石般的雙眼虹膜顏色瞬間變淺。

「怎麼了Alter，難道是有敵人？」阿周那心想難道是自己旅遊時太過放鬆疏忽大意給了敵人空子，但他轉頭一看只看見御主、瑪修以及……站在她們身後的迦爾納。

「御主你們怎麽來了？」

「就、就沒想到Emiya也有商店街送的招待券呢~剛好瑪修的感冒好了，想說也來放鬆一下。」

「那真不錯呢，御主。」正當阿周那想把剛剛撈的金魚分幾袋送給御主時，迦爾納生硬地打斷他，「阿周那，你為什麼不來問我呢？」

「咦？什麼？」應該說不愧是宿痾關係嗎，阿周那很快就從迦爾納過於精煉的語言反應過來，他大聲斥責：「開什麼玩笑，我為什麼要跟自己的宿敵一起去溫泉旅行啊？」

御主怕他們就在這裡大打出手於是適時緩頰，「是啊，是啊，喜歡也分很多種的，迦爾納就不要為難阿周那了。」

「前輩，妳這是在火上澆油啊！」

在一地雞毛中，最後總算有驚無險的讓所有人平安回到旅館，在路上Alter全程都緊緊牽著阿周那的手，迦爾納看著他們什麼也沒說，只在晚上臨睡前一臉遺憾地說：「我真的不能進去嗎？」隨即被阿周那用力拉上門華麗無視。

「Alter的我，抱歉。」阿周那語帶歉意地說。

「？為什麼你要道歉。」

阿周那看著他笑得有些靦腆，「我沒想到他會這麼不要臉，竟然跟著御主一起過來，明明兩個女孩子一起洗溫泉不需要多餘的男人啊，結果直到剛才我都在跟他進行桌球上的勝負，明明我原本是想多陪陪你的，卻把你一個人晾在旁邊，很無聊吧？」

「還好，溫泉牛奶挺好喝的，還有按摩椅也很不錯。」對Alter的回答阿周那只是笑了笑，伸手摸了他的頭。

雖然從者並不需要睡眠，但模擬入睡時的狀態也算是第二人生的一部分。因為人生就是各式各樣的體驗串聯在一起的過程，哪怕是神之子也能藉由瑣碎的日常生活體會到作為一個人的喜悅。

阿周那入境隨俗的為他們兩人鋪了棉被，兩床鋪好的布團緊緊併攏在一起，躺了一會Alter默默把自己移動到阿周那的被窩裡，「怎麼了，會冷嗎？」阿周那問。

「有點。」他把臉頰埋到阿周那的懷中，阿周那身上帶有溫泉水中淡淡的礦物味。

阿周那讓Alter側睡在他懷中，他發出像是輕哼的鼻音，「果然是我啊，棉被對手腳冰涼的我們有點不友善，還好今天沒有下雪，不然就無法好好享受了。」

Alter靠著對方，心裡明白這也是為什麼迦爾納剛剛執意要進來的原因之一，他曾經在一個下雪的冬日裡在阿周那的房間裡見過迦爾納。

「迦勒底的恆溫空調壞了。」當時迦爾納是這麼對他說的，他坐在全身纏緊布團的阿周那旁邊，用手握住阿周那的裸足。

迦勒底室外是漫天風寒的冰天雪地，就算是再這麼不關心週遭的Alter也是知道這一點的，但神失去了大部分的感覺，對於寒冷與溫暖的感受性不強，他無聲的看著迦爾納，等待對方進一步解釋為什麼他會在這裡。

「他怕大雪，寒冷會使他衰弱。」

儘管迦爾納的話不多，但看著阿周那宛如處在夢魘般的臉，Alter理解了，他曾聽聞天授英雄最後死於雪山的故事，他無法否認眼前的太陽之子的確有能耐能夠融化冰雪，因為即使是對溫度不敏感的他，也能感受到房間裡充斥的炙熱魔力。

阿周那Alter閉上雙眼，誠如御主所言，喜歡分很多種，愛也有很多形態，原本成為神的他不會愛任何人，因為所有的生靈對他來說都是平等的，但從心中天秤傾斜的那一刻起，他就不再是神。

當迦爾納今晚出現在阿周那身後，他突然理解了人們為何總愛將情感與冷暖連結，他感受到了冷，為可能被奪去而感到背脊發涼；同時，他也感受到了暖，因為阿周那與他交握的手是那麼的溫暖。

他在迦爾納的眼中也看到了炎涼，灼熱的激情與冷酷的陰鷙，兩相矛盾的情感在一個個體中翻攪，過去的他未曾知曉愛的形狀，他只是注視著他們，聽著其他人談論他們之間的關係，他不曾將瑣事放在心上，如今他卻也開始斤斤計較起來。

迦爾納一直都很敏銳，他毫不意外迦爾納察覺到他的轉變，起初他們相安無事，漸漸的誰也不想讓誰。

「你今日沒有別的事嗎？」

「御主說今天沒有任務可以自由活動，他也說我可以待在這裡。」

「唔，好吧。」

「他已經告訴我了，你們只是因為一些意外而互助的關係。」

「這樣嗎。」

「前些天我參加童謠的家家酒，她說感情沒有先來後到，鑑於阿周那現在魔力充足，我想我們之間沒有差別吧。」

阿周那Alter面無表情地看著迦爾納，迦爾納也在看他，在兩人的無聲對抗中，房間的主人端著茶具回來了，於是他們也沒有再為這件事多做交談。

有多久沒有再有過了呢？那種相信只要伸出手就能抓住什麼的衝動，那是屬於人類才會擁有的情感，想要抓住什麼人，想將對方置於自己的眼前，想讓對方……永遠地屬於自己。

阿周那溫柔的撫摸著Alter纏著自己的尾巴，看著懷中放鬆的睡顏，他壓低聲音對著天花板低語：「不要躲在那裡了，快下來。」

聞言迦爾納乾脆地解除靈體化，靈巧的降落在旅館的榻榻米上，看著眼前睡在一起的阿周那們，迦爾納不禁聯想到日前陪御主觀賞的貓咪影片，在很冷的天氣裡小貓們也是這麼互相取暖。

阿周那指了指隔壁Alter不睡的被褥，悄聲對迦爾納說：「到早上之前你可以睡在這裡。」

迦爾納瞥了眼隔壁床鋪，目不斜視的從阿周那身後鑽進被窩，此舉毫不意外引來阿周那斥責：「喂喂，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因為阿周那抱著Alter不能輕易轉身，迦爾納順勢將臉埋到阿周那的頸間，單手從他的身後環住他。「喂，迦爾納……」阿周那低喃著他的名字，儘管聲音中充滿拒絕，但對他熾熱的體溫沒有抵抗。

越過阿周那的肩膀，迦爾納看到Alter睜開眼睛看了他一眼，隨即又像無事發生一般閉上眼繼續窩在阿周那懷裡。

『那是默許的意思吧。』迦爾納不動聲色地想，他蓋住阿周那的口鼻在他耳邊輕聲說話，「安靜不要亂動，你會吵醒他。」

阿周那聽了氣得想打人，但在兩人的溫暖包夾下，他最終選擇了妥協，「……那你不准亂來。」

隔天御主和瑪修看著三人一起從同一個房間走出來，不禁感嘆道：「他們三個人的感情真的很好呢~」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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