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周】Pas de deux sur glace [G]
- Emer
- 2022年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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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在前頭:無原型,所以花滑的部分寫的很糢糊,另外也因為自己數學不好,實在很不想寫比賽自討苦吃XD",如果有什麼技術錯誤還請輕鞭;雖然「冰上貴公子」大多指羽生結弦,但本文沒有這個暗示,請放寬心食用,就當作一個亂掰的稱號即可。
「沒想到我們之間最後會這樣收場。」
看著螢光幕中手捧鮮花的白髮男人,阿周那抬手將電視關掉,一滴運載著不甘及悲傷的淚珠從他的臉頰邊滑落,如一顆流星劃過孤寂的夜空,轉瞬消失在深不見底的海水之中。
不論是誰都認為我們是命中註定的對手,我們也認為與對方的競爭將永無休止,明明本該如此,結果到頭來這麼想的難道只有我嗎?
阿周那將頭埋進屈起的雙膝間,他的腳傷已幾近痊癒,下個禮拜他就能夠回到冰面上練習,但哪怕他現在抓緊到下一個賽事前的時間拼命練習,在比賽中他再也無法與引退的迦爾納一較高下。
「膽小鬼……」阿周那喃喃自語。理智上他知道對方選擇在此時引退一定有充分的理由,但還是難以接受兩人間的勝負以這樣的結局告終,同時也對內心那個悄悄對此鬆一口氣的自己感到羞恥。
儘管男單中還有許多其他可敬的對手,但只有他們兩人總是被放在一起比較,如同怪異的連體嬰,總在提到其中一人時,另一人的名字也伴隨在嘴邊。或許最一開始給他與迦爾納貼上「宿敵」標籤的是旁人,可沉醉於這樣的關係之中,阿周那純屬自願。
阿周那因為秀氣的燕式旋轉與氣質優雅的步法而被稱為「冰上貴公子」,與之相對迦爾納則被稱為「冰上妖精」,因對方於冰面上輕靈絢麗的連續跳躍和優美的貝爾曼旋轉予人宛如不存於世妖精的錯覺,兩人都各自擁有著大量的支持者,人們對於更看好誰能奪冠總是樂此不疲,但平心而論兩人的表演風格相當不同,就連實力技巧、出色的外表與話題度皆在伯仲之間,硬要三言兩語比較出誰更優秀其實全無必要。
阿周那在週一回到了滑冰場,他在久違的冰面上滑行著,熟悉了冰面的狀況後,他轉身以左腳刀齒點冰,完成一個順暢的後外四周跳,緊接著他又接上幾個連續跳躍,一段時間的傷病並未讓他因此生疏,銳利的冰刀在冰面上劃出簌簌聲響,阿周那在將浮腿收回後接上一套接續步,他在心中忍不住想到迦爾納利落又輕盈的落冰,迦爾納跳躍時的高度總是讓人難以望其項背,空靈的身姿旋轉時軸心很正,配上他極具個人風格的黑金配色表演服十分有觀賞性,曾經阿周那也是為此目眩神迷的其中一人,但自從決定將對方認定為宿敵後,他就極力隱藏自己的痴迷。
要問阿周那為什麼獨獨對迦爾納懷有特別強烈的敵意,必須追溯到他剛過16歲。
彼時他穩定的賽場表現已經為他積累了一批對他寄予厚望的大人們,在期待與掌聲中,阿周那辛勤的練習著跳躍與旋轉,同時也不落下任何能為他賺取藝術分的舞蹈訓練,但是在一次冬日合訓中,儘管阿周那自己也對當時的表現稱不上是非常滿意,可是那仍然是一場無法挑出錯誤的表演,周圍的人對他也多是讚揚,只有迦爾納徑直走向他對他說:「只有這樣嗎。」
阿周那生平第一次覺得自己被小看了,迦爾納綠松石色的雙眼緊盯著他,從自己身側滑過,帶起一陣冰冷刺骨的風。
那次迦爾納在他面前將阿周那方才表演完的節目完整重現,但不同的是迦爾納跳得更高,每一步蹬冰滑行出的距離也更快更遠,這一切阿周那都看在眼底,迦爾納在對他展示他能做到的迦爾納全都能做到,甚至還能比他更優秀,阿周那佇立在場邊緊握雙拳,兩手都在顫抖,他在迦爾納滑完之前就落荒而逃,躲在更衣室的他勉力維持著自己蒼白的自尊,他不知道迦爾納滑完會對自己說什麼,是輕視或不屑;是失望或滿不在乎?阿周那第一次發現來自他人的負面評價竟然影響自己至深。
從那時起阿周那就更加努力練習,但無論他如何精進自己,迦爾納總是緊隨其後突破自己,目前迦爾納已經能夠在正式比賽中穩穩跳出四周半跳(4A),這讓阿周那很是焦急,也因此在過度練習下把自己摔傷了。
作為運動員傷病在所難免,但像阿周那這樣上趕著把自己弄受傷的選手,免不了被教練一頓臭罵,在完全康復前他被勒令遠離滑冰場,阿周那知道自己理虧,老老實實的在家休養,卻沒想到在臨近自己復歸前,迦爾納就先行引退。
阿周那右足刀齒點冰,以左後外刃起跳,在空中做了個勾手四周跳(4Lz),他穩穩落冰向後滑行。並非迦爾納引退他就失去了人生的目標,但想到往後的日子,迦爾納的注意力不再放在他的身上,即將投身一個他所不知道的世界,他的胸口就隱隱作痛。
「阿周那,過來一下。」他聽到教練在場邊呼喚他,阿周那停下動作往場邊滑行。
臨了近了阿周那看清場邊的人不只是他的教練,還有日前才剛宣布引退的迦爾納。
迦爾納仍然是那張不鹹不淡看不出在想什麼的表情,阿周那猜不透他是來幹什麼的,正當他要為自己的冰刀套上刀套時,教練出聲制止了他:「阿周那,迦爾納這次來是想成為你的教練,你去滑個短曲給他看看。」
「……什麼?」阿周那以為自己聽錯了,讓迦爾納來當自己的教練有沒有搞錯?而且這種決定方式未免也太隨便了吧?但看著面前表情肅穆的教練,阿周那想這大概不是整蠱節目的搞笑橋段,他乖順的滑回場中央準備表演。
他在內心對自己說,自己早已不是當年那個青澀天真的小孩,就算柔韌性限制讓他無法跟迦爾納一樣做出貝爾曼旋轉,他也已經具備其他更有力的手牌。阿周那緊盯著自己的指尖,精準的控制身上每一寸肌肉發力,他承認即使世上的大部分人關注他、為他喝彩,但他從頭到尾想抓住的目光就只有迦爾納而已。
當阿周那表演完整個短曲節目,他看到迦爾納滑了過來,在他身旁站定,「你的步法還是一如往常的華麗,跳躍是不是太勉強了?」
阿周那聽到後半句話,心裡頓時就不舒服起來,雖然因為傷剛好的關係,今天他所完成的跳躍高度較以前低了很多,可是阿周那很確定自己的落冰沒有瑕疵,說到底在迦爾納眼中自己果然還是不夠格?所以連退役的事情都不願意知會一聲。
想到這一茬,阿周那不自覺地透露出些許不滿,「雖然不及你,但我動作都很確實,既沒存周也沒偷周。」
「我不是那個意思。」迦爾納伸出手將看著冰面看著場外就是不看他的阿周那的臉掰正,「你在生什麼氣?」
「我沒有什麼好生氣的,你要看我的長曲嗎?迦爾納教練。」阿周那將最後兩個字咬得極重,就算是迦爾納也能感受到他的刻意。
迦爾納蹲下來握住阿周那之前受傷的那條腿,此舉過於猝不及防,讓阿周那差點想抬腿用冰刀把對方劃成花貓。
如果說阿周那之前還記得保持最基本的禮貌,眼下他幾乎是惡聲惡氣的大喊:「迦爾納你做什麼!?」
迦爾納沒理會阿周那,他輕輕按壓阿周那腿上的肌肉,「會痛嗎?」
「早就不痛了,我已經完全痊癒,為此還錯過你的最後一場比賽。」阿周那沒忍住陰陽怪氣。
「原來你是在意這個啊……我會退役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迦爾納放開阿周那的腿站起來與他平視,「我也想跟你競逐到最後一刻,但反覆的撕裂傷讓我的身體已經達到極限,我不想退役,但身邊的人都說現在是最好的時刻,如果傷能養好以後再復出也不是不行。」
『所以那就是你拿了金牌光榮退役,讓我永遠無法證明自己的原因嗎?』阿周那本該像這樣指著迦爾納鼻子大罵,但現實是他什麼話都講不出來,因為錯失了機會的是自己,運動員傷病導致提前退役很正常,但是在他的心底有個聲音在細細私語,不要再欺騙自己了,你根本就不是在意這個。
在阿周那意識到之前,他已經把話說出口:「為什麼……不告訴我。」連帶著深埋在心裡的情感也像崩裂的冰河,從那無數的裂口洩漏出來。
對迦爾納來說,阿周那就像一隻美麗的鹿,溼潤的雙眸對週遭一切過於敏感,當他跳起時每一個躬身、每一個旋轉都像掠食者眼前的獵物閃動著生命的光輝,那份優雅與脆弱就像一閃即逝的假象,有力而結實的身軀支撐著他整個人。
迦爾納知道自己是掠食者,但他也深知阿周那不會甘願成為他人的獵物,所以他一直抑制著自己想要將對方咬穿的衝動。
他伸手扶住阿周那的腰,讓兩人緩緩向左滑動,冰刀在兩人腳下劃出優美的弧線,宛若冰上的雙人舞翩躚裔裔,阿周那看著他沒有說話,可閃爍著星光的純黑雙眸代替他說話,不滿、怨懟還有悲傷被隱藏在這副軀殼裡,迦爾納無法對此視而不見。
即使兩人在人前總是水火不容的樣子,但此時此刻的默契絕非虛假,迦爾納知道正如他透徹的研究過阿周那,阿周那對他的每個動作也都了然於心。
「如果先跟你說了感覺就像我不會再回來。」
阿周那緊盯著迦爾納的雙眸像是想鑑別他是不是在說謊,兩人的距離很近,迦爾納看著對方的脣珠不合時宜的想到車站前由阿周那代言的潤脣膏廣告,他再也無法抑制自己想要吮咬對方的衝動,湊向前去狠狠吻住阿周那。
「你、你在做什麼!?」一吻畢阿周那驚慌的看向場邊,迦爾納知道他是在確認有沒有旁人。
「放心吧,剛剛教練已經走了,現在這裡只有我們兩個。」
「啊?怎麽會有這種事,等等,問題不在這裡……」
「如果你是擔心出櫃問題,反正我已經退役了,沒有什麼關係。」
「……迦爾納,你這傢伙開什麼玩笑,你退役了但是我可還沒退役!」阿周那氣得想調頭就走,但是迦爾納用力的制住他的腰,讓他無法隨便從他身旁開溜。
「我知道,所以養好身體,不要再讓自己輕易受傷了,你得等我回來擊敗你。」
「……那是當然的,等著瞧吧,我一定會在賽場上跳出四周半,馬上就能超越你。」
「我很期待。」迦爾納的脣邊漾起笑意,「但是……在那之前你能不能收留我?我身上沒有回去的車費了。」
「欸?」
讓阿周那意外的是迦爾納最後還真的當了一段時間他的教練,並且在他的公寓長住直到現在都還沒走,迦爾納對此僅是淡淡表示:「既然交往了,同居也沒什麼,難道阿周那你想住我那裡?」阿周那一邊搖著頭強烈拒絕一邊嚴重譴責他這番話過於鄙俗,揚言若是女兒家一定會覺得他是個輕浮的人,時至今日就算遲鈍如他也發現自己可能被迦爾納套路了,但是高傲的自尊心讓阿周那選擇忽略自己一旦遇上迦爾納的事情就容易腦子發熱的事實。
「所以當時你到底為什麼會特地跑過來?」
「你的教練跟我說,你對我心結太大把自己搞壞了,如果放任你繼續鑽牛角尖,大概沒多久你又會過度訓練把自己搞到疲勞性骨折,我不想看到你這樣,所以我接受他的邀請來看你滑冰。」迦爾納稍微頓了頓,慢慢添上一句:「但是沒帶到車費真的沒有騙你。」
兩人之間的關係轉變可說始料未及,或許就因為還不到收場的時候,所以才能無限為兩人之間的對決續寫新的伏筆,他們可以是敵手和命中註定的宿敵,但同時也可以是戀人與相守一生的搭檔,人的無限可能性就如同旋轉跳躍一樣,數十年來旋轉的周數在進步著,正因為不想侷限於眼前,不斷有勇者挑戰著人體的極限,方能成就一個又一個高超的技巧。
如果當時有任何一個人選擇了先放棄,緣分就此錯過,或許多年後偶然想起也只會剩下悵然的念想和一點遺憾。阿周那看著身旁邋遢的同居男友,曾經的冰上妖精沾染了人間氣息,成為只屬於他一人的囚徒,他不再是萬千觀眾中只能遠遠觀賞著所愛之人的其中一人。
迦爾納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像一隻大貓般湊上前來,整個呼息都打在阿周那的臉上,阿周那伸出右手勾住對方的脖頸,將自己的雙脣奉上。
「什麼都不要說,吻我。」
fin.
一些不重要的設定:
其實教練是找阿周那粉絲俱樂部的頭號會員來給他打氣,希望他能看在粉絲的份上不要自暴自棄,結果哥就來了,兩人面面相覷一時無語凝噎,教練就破罐破摔讓哥上了,畢竟哥真的是頭號會員(。
至於阿周那幹嘛不叫迦爾納去借錢或叫人來接,反而讓人住自己家裡住到變家裡人,這就是阿周那不老實的地方了X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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