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周】嘯鐵 [PG-13] (Loveless AU)
- Emer
- 2021年11月12日
- 讀畢需時 14 分鐘
已更新:2021年12月10日
男孩注視著班裡品學兼優的模範生,陰惻惻地想,怎麼可能會有人是完美的呢?不管再怎麼優秀的人,總會有一兩個缺點吧?缺點可大可小,可能無傷大雅,亦可能致命到使人產生幻滅,那些或大或小的缺點,會像瓷器上的細小裂紋,使一個人更加完整且更加真實,沒錯,他看向眼前被同學們包圍在中央的人,如一枝高挺荷花般潔淨,僅是佇立在那就散發出與旁截然不同的氣質,那是眾師長口中讚譽有嘉的模範生——阿周那。
長期保持學年第一的同班同學阿周那實在過於完美,無論是端正清麗的面容還是優異的成績、優雅得體的待人接物,再加上出類拔萃的運動神經,以堪稱全方位無死角的傑出表現,阿周那博得身邊近乎所有人的愛戴,這樣的完美簡直到了虛幻的程度,像是湖裡閃動的月影,優美萬千卻不可輕易觸摸,令人難以靠近,那樣的疏離感並非是物理上的,而是心理層面的無法接近,這點使男孩十分苦惱。
男孩平時在班級中是一個隨處可見再平凡不過的普通同學,成績不好也不壞,沒有什麼值得拿出手的專長,也沒有特地與誰交好或交惡,他也不免俗地與同齡人一樣想要靠近阿周那,但礙於自尊,他不願意成為如其他普通同學一樣的存在,因此,對於能夠在不經意間發現阿周那秘密的自己,心中倒也顯得特別起來。
男孩的視線始終鎖定著對方的一舉一動,他不甘願只做眾星捧月的星,今日他將成為摘下這輪幽月的第一人,這是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壯舉,只要一想到這一點,男孩便興奮地止不住顫抖。
經他觀察,阿周那每隔幾個禮拜會有一天改走後門出校,倘若要從後門離校無可避免會經過舊校舍的建築群,而舊校舍年久失修,許多旮旯十分昏暗,再加上沒有安裝監視器,可以說是校園中的安全死角,若想要揭發阿周那的「秘密」,此處恐怕是再適合不過。
一到放學時間,男孩就潛伏在阿周那身後,同他走過破敗的舊校舍,當阿周那即將經過一處陰暗的轉角時,男孩猝不及防跳了出來,同時一手蠻橫地拉住阿周那的手腕,阻止其繼續向前。
無端被人以稍微有些粗暴的方式攔下,阿周那面上卻看不出什麼特別驚訝的情緒,似乎對男孩的突然出現胸有成竹,僅是語調平穩地開口:「請問有什麼事嗎?」
「我有一些話想對阿周那同學說,」男孩勉勵想壓下心中對即將戳破阿周那完美假面的亢奮,但扭曲的笑意不斷從嘴角洩露,使他的表情看起來分外詭異,「不知道阿周那同學願不願意讓我耽誤幾分鐘呢?」
「如果只是幾分鐘的話,當然可以。」阿周那維持著一貫的從容,私下卻不動聲色的將被禁錮的手腕抽了出來。
雖然對於阿周那冷淡的態度有些失望,但男孩並不氣餒,他又向前踏了幾步試圖更加縮短他與阿周那之間的距離,「阿周那同學看起來為人高潔,但其實根本不是這個樣子的吧?」
阿周那在他踏前一步的同時,悄悄的往後退,與男孩始終保持著距離,聽到男孩不懷好意的提問,阿周那幾不可察地皺起了眉頭,烏溜溜的漆黑雙眸顏色更深,但眼前的男孩似是沒有發現阿周那的不快,也可能只是沒有放在心上,仍然滔滔不絕,「雖然你掩飾的很好,但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其中的不自然。」
「哦,請問你指的是什麼呢?」阿周那保持著平時優雅的語調,不疾不徐如一朵盛開的睡蓮。
「雖然你對外說因為你有潔癖,讓大家不要隨意碰你,但我曾在你不注意時,不小心觸碰到你的耳朵,它們是冰涼的,恐怕都不是真的,對吧?」男孩一邊這麼說,一邊想上手去摸阿周那頭上的雙耳,但被阿周那靈巧地躲開了。
「我後來花了很長時間對你進行觀察,幾乎可以肯定你的耳朵早就已經沒有了,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做到以假亂真的,但這可騙不了我,只有那些平庸的同學才會被你的假象所欺騙,」男孩講到此處故意稍作停頓,試圖透過觀察阿周那的反應印證心中猜想,但很可惜阿周那並沒有回以隻言片語,平靜淡漠的側顏看向遠方,甚至連一個表情都不願施予眼前的人。
儘管沒有得到預想中的反應,但男孩認為所謂的「勝利」已近在眼前,「老師和同學們眼中完美的阿周那竟然有這樣的缺陷,真是意想不到啊,明明在暑假前它們還是真的吧?你用了拙劣的方式試圖掩飾,但這是貨真價實的欺騙行為,如果你認為我講得是錯的,你敢不敢讓我進行確認呢?」
阿周那仍然保持著沉默,蓬鬆微鬈的瀏海將阿周那的視線完全遮擋起來,讓旁人完全判讀不出阿周那此刻的情緒。
雖然無法親眼見證阿周那表情的崩裂,讓男孩心中稍嫌可惜,但那高傲自持的阿周那在自己面前低了頭,光是這樣,滿溢的優越感便充盈男孩的心,遂洋洋得意起來,「我的母親曾經說過,還沒有成年就沒有耳朵的都是些壞孩子,果然沒錯,你根本就不完美,你不過是——」
「阿周那不是壞孩子。」一把陌生卻極其富有磁性的嗓音倏地打斷了男孩高漲的情緒,一名有著醒目銀白髮色的男性,從男孩視線死角的漆黑陰影處走了出來。
男子身披一件殷紅色大衣,大衣之下是剪裁得宜的西裝,肉眼可見的高級綢緞以黑色打底,在領子處飾以燦金色的繁複花紋,放射線的形狀讓人聯想到奪目的烈日,視線中央則是同樣繡有華麗刺繡的金色領帶,雖然是相當搶眼的黃金色卻不讓人覺得庸俗,而懸於腰腹的雙排扣也是十分相襯的鉻黃色。
打從這個男人自陰影中走出,立於陽光之下,其強烈的存在感便讓人難以無視,其中更以男子單耳佩戴的黃金耳墜最讓人無法忽視,正圓形的耳飾蝕刻以模擬光芒的線條,如太陽般灼燒著觀者的視線。
男孩謹慎的打量眼前這名突然插入他與阿周那之間對話的男人,除開服裝搭配上的大膽搶眼,男人的外貌本身就十分惹眼,屬於一旦見過就不可能沒有印象的類型,但男孩十分篤定他從未見過這名男人出現在阿周那身邊,且兩人在面相上看起來也絲毫沒有相似之處,再者,若要稱其為阿周那的父親或許又太過年輕了,可是男人方才的語氣顯然透露出他對阿周那有著不同尋常的熟稔。
眼下男人一雙碧藍透徹的雙目正靜靜俯視著他,雖是一言不發,且實際上也沒有對他做出什麼具體的威脅,但無形中男孩被劇烈的壓迫感所震懾,他不敢開口問阿周那與眼前的男人究竟是什麼關係,也不敢問眼前這個男人到底是做什麼的,儘管心裡正害怕著,但或許是出生牛犢不畏虎的勇氣,讓男孩無法輕易接受就這麼無功而返。
正當場面愈發膠著,本來一直在旁沉默不語的阿周那突然出聲:「抱歉,讓你久等了,我們回家吧,迦爾納哥哥。」
阿周那細小的手指主動勾上迦爾納垂於身側的手掌,原本只是虛虛一握的拉著手的動作,但面前的男人在看到阿周那主動牽起自己的手後,突然就將手上的黑色麂皮手套褪去,以白得近乎發光的赤裸手掌將阿周那的手團團包圍,這突然的舉動讓阿周那一時沒忍住,頭頂上的漆黑雙耳如觸電般的快速抖了幾下,作出如果以野貓來比喻像是炸毛般的反應。
「這不可能……明明幾乎沒有動過的。」男孩發出驚呼,想要上前仔細查看,但被迦爾納直接卡在了兩人之間。
「很抱歉,如果沒有其他事的話,我想直接回家了,畢竟難得工作繁忙的哥哥親自來接我。」阿周那看向身旁的大人,拉了拉手,示意迦爾納前進,「這位同學你也早點回家去吧,要是太晚回去,你的父母也會擔心的。」
直到上了迦爾納的車,阿周那才得以把手放開。以往為了避免引起他人注意,阿周那都要迦爾納將顏色跟他本人一樣高調的紅色跑車停在至少離校園兩個街區之外的地方,現在他只為自己的多此一舉感到懊悔,雖然多次告訴迦爾納自己有腳可以自己走,但迦爾納完全不顧他的掙扎擅自把他抱了起來,還語帶認真表示礙於兩人的步伐效率他不得不這麼做。
阿周那嘆了口氣試圖不與迦爾納的胡言亂語較真,雖然想悄悄將已經完全被迦爾納的體溫給捂熱的手抽開,卻也在嘗試的第一時間就被迦爾納發現,不但手被收得更緊,迦爾納還言語中不乏真誠的說,這是為了安全起見,所以阿周那不能隨意放開與自己牽著的手。阿周那聽了忍不住在他懷裡翻白眼,理智告訴自己迦爾納根本是在胡扯,但奇怪的是他的確並不討厭與迦爾納十指交扣的感覺,寬宏大量的小黑貓阿周那決定放他不識相的照料者一馬。
「可以請你停止那讓人覺得噁心的笑容嗎?迦爾納先生。」阿周那一邊將安全帶繫好一邊不悅地說。
「阿周那,人如果感到喜悅是極有可能會不自覺表現在臉上的。」
阿周那不予置評,只是開口:「你進到校園裡面來也就算了,為什麼還擅自出來?這樣的事我自己也可以解決,並不需要你的幫助。」
「並非看輕你,我只是看到有人試圖對你不利。」迦爾納將身上的大衣拿了下來,遞給了坐在副駕駛座的阿周那,轉頭也將自己的安全帶繫上,「事實上我不介意你叫我哥哥。」
聽到這句話的阿周那拿東西的手頓時一僵,秀氣的眉皺成一團,他嗔怪叫道:「堂堂俱盧的二把手,是打算因為這種不名譽的原因進局子、上新聞讓大家恥笑嗎?」
「?我不懂你的意思,阿周那。」迦爾納將車鑰匙插入鎖孔中發動引擎,在一片引擎的轟鳴聲中他答道:「如果你指的是我們之間的事,我並不認為這不名譽。」
阿周那圓睜著一雙墨黑眸子沒再吭聲,只是把迦爾納給他的大衣罩在自己身上。殷紅的大衣像一團大火把他包圍,他聞到熟悉的屬於迦爾納的味道,雖然恥於承認,但這個味道的確讓他安心。阿周那將手從衣服的兩旁伸出來,整了整對他來說過長的大衣下襬,他讓下襬邊緣能夠剛好蓋在他因穿著短褲而露出來的雙膝上,他知道迦爾納此刻正在看他圓潤的膝蓋。
良久他們誰也沒有說話,在兩人的靜默中迦爾納將跑車駛出了路邊的停車格。阿周那將自己方才的失態歸咎於迦爾納近期的長時間出差,明明自己並不是這樣一個依賴感強的人,連從被帶離般度到被難敵當作質子,都不曾讓他像剛才那樣慌亂,是他在不知不覺間落入迦爾納的圈套,被他所圈養了嗎?他在內心痛斥自己的軟弱,竟會為可能與迦爾納分開而失去方寸。
他對剛才那名他不熟悉的同學對自己的臆測毫無興趣,他已經習慣被人注視的生活,所以才第一時間放任了對方的行動,現在他有些後悔自己的疏忽大意,不得不說那個人對他不完美的指控倒的確是真實的。
阿周那追求完美,但他不是不會自我審視的人,他展現在眾人面前的完美早在很久之前便已有裂痕。而現在最困擾他的是他愛著此刻坐在自己身旁的這名男人,無關年齡也無關性別,迦爾納是唯一能撼動他生命的人,儘管不論從兩人的身份來看,抑或是世俗倫理,他明白無論如何自己都不該愛上迦爾納,但僅只是能夠成為眼前這個男人生命中特別的存在,就使阿周那沉浸在無上的喜悅之中。與迦爾納之間的連繫能夠讓他忘卻所有,甚至包括自己一直以來所追求的完美,他知道這是罪惡且堪稱汙點的行為,是不完美的體現,但他尚不能讓自己就此放下這段感情。
他不應該忘記般度的家人、不應忽視兩人之間未來極有可能的對立,只要迦爾納還是難敵的得力助手,他們之間的衝突就永遠不會消失,明明知道雙方都有不能越過的底線,自己卻執迷不悟的與他糾纏,這是十足卑劣的行為,他在心裡唾棄自己。
阿周那閉上雙眸,在心中要自己冷靜下來,暫且將那些多餘的情感鎖進盒子裡置於黑暗中沉睡,特殊的環境與成長背景使他早慧,他說服自己不要輕易示弱,脆弱與無助是自己最不需要的,當他再次睜開如黑曜石般的雙眸,他將又會是眾人眼中冷靜自持完美的阿周那。
「還好我先見之明買了這副最新型的電子耳(註*2),不然今天真的不只是要不要去警局喝杯茶這麼簡單,底下的人若發現被社會局找上門來也會很困擾吧。」阿周那狀似不經意的挖苦道,「可惜的是這個沒有辦法模擬人的體溫,算是唯一有可能會暴露的缺點,但事先聲明我從來沒有讓別人觸碰過我的耳朵,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虛張聲勢。」
「啊啊,我想宅邸那些人應該不會介意吧,槍械和帳本都能妥善轉移。的確,以前阿周那的耳朵是很暖和的。」彷彿聽不出挖苦的迦爾納憶起曾經的黑貓男孩,烏黑柔軟的貓耳與阿周那微鬈蓬鬆的髮絲和諧的融合在一起,看起來十分惹人憐愛,像極了一隻小黑貓。
一開始,阿周那面對他就像一隻極度怕生的高貴品種貓,對迦爾納的靠近異常戒備,隨時想要張牙舞爪,但礙於教養又勉強維持著矜持,他覺得很有趣便向難敵請求,將這隻小黑貓要了過來,經過一陣子的磨合後,迦爾納自認幸運的得到阿周那的應允,獲得能夠撫摸那雙柔軟又溫暖的貓耳的權利(但太過不知收斂還是會被阿周那一爪子拍開)。
雖然自己也曾經有過耳朵和尾巴,但原來摸別人的跟摸自己的真的是完全不一樣的感受,迦爾納已經忘記了這句話到底是誰對他說過的,但是對現已「嚕貓成癮」的迦爾納來說,他只能欣然同意這般見解。而最讓迦爾納無法忘懷的當屬阿周那那過分坦誠的尾巴,會下意識捲著自己的腿或胳膊,撒嬌似的用尾端輕掃他的肌膚,與自己幼時蓬亂的白尾巴不同,阿周那的黑尾巴柔順而細長,在光的照射下會還會反射出不同的光澤,他總是因為將阿周那的尾巴放進嘴裡輕咬,而被他大罵變態。
「空調的溫度需要調整嗎?」迦爾納問,因為之前阿周那總是抱怨他空調調得太冷。
「不用了,這樣就好。」阿周那小聲回應,眼神看起來有些無精打采,迦爾納知道這是他疲累的表現。
看著坐在副駕駛座裹緊他大衣的阿周那,迦爾納忍不住在心裡想著,這樣乖巧安靜的阿周那真的很可愛,只見阿周那頭頂上兩隻毛色烏亮的耳朵逐漸向兩邊拉平,那是路邊野貓也會有的「飛機耳」。
「你在想什麼很失禮的事情吧?迦爾納先生。」阿周那微微瞇起雙眼,把臉更加埋入迦爾納的大衣之中。
這款新式的電子耳搭載了最先進的傳導系統,能夠捕捉人體的電子訊號,進而讓電子耳做出近似自然耳朵會有的動態,但因為功能並不完善,只有波動較大的情緒才容易被捕捉到,所以平時這雙耳朵的確是不怎麼會動的……。
阿周那出聲打斷了迦爾納的思緒:「迦爾納先生,請進行一下表情管理。」說罷索性別過頭不再看迦爾納,但臉頰上泛起即使是深色肌膚也遮掩不住的兩朵紅雲,「……還請安全駕駛,不要再一直盯著我看了。」
迦爾納看了看後照鏡確認自己的表情,其實只是稍微的勾起了嘴角,不過想到吉娜可也曾說過,這好像是什麼殺傷力驚人的臉,不適合隨意示人(吉娜可還說尤其是對女性請不要隨意這樣笑,會瞎掉的),雖然阿周那並不是女性,但迦爾納對此表示了諒解,「明白了(承知した)。」
看著窗外的景色變換,阿周那說:「下星期辦轉學手續吧。」
「阿周那想轉學嗎?」
「沒有想到會被懷疑,現在他沒有證據,跟別人說大概也不會有人信吧,但之後恐怕會很麻煩。」阿周那轉過頭來看著迦爾納線條俐落的側臉,心裡不住想道:『而且迦爾納被看到也很麻煩……』
「說的也是,就這麼辦吧。」迦爾納對於阿周那憑自己意志做出來的決定向來沒有什麼意見。
儘管阿周那有著遠超同齡的成熟,但肉體上仍然是個符合生理年齡的孩子,而迦爾納的家位於有些偏僻的郊外,漫漫車途使阿周那不知不覺間沉沉睡去,或許是那衣服上的氣味讓他太過心安,也可能僅是因為身邊的人正是他一直以來所缺乏的安全感之俱現,阿周那睡得比自己預期得還要沉。
當阿周那再次醒來時,他看見迦爾納正盯著他瞧,跑車已經停妥了,但還沒熄火,此刻他們正在車庫裡面。
「怎麽不叫醒我?等很久了?」
「沒有,剛到你就醒了。」迦爾納一雙碧藍到發綠的眸子清澈見底,像沙漠裡的一汪泉眼使人沉迷。阿周那抬手把安全帶解開,當他轉頭他看見迦爾納仍然維持著一樣的姿勢在看他,他聽到迦爾納問:「會後悔嗎,阿周那?」
阿周那將手從大衣之下探出來,冰涼的空氣讓他的肌膚泛起了雞皮疙瘩。迦爾納總是將空調調得那麼低,熾熱的太陽大概永遠不會了解借光才能為人所見的月亮有多麼的寒冷。
阿周那將一雙小小的手扶上迦爾納的臉龐,使兩人能夠四目相交,「當然不,如果重來,我還是會做一樣的選擇,倒是你不要再被壞孩子所騙。」稚氣未脫的臉勾起一抹挑釁的笑容,迦爾納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如此逞強,他在阿周那的眼底看見無盡的哀傷。
「你對我來說從來就不是壞孩子。」迦爾納聲音輕柔,把充滿阿周那體溫的自己的大衣放到後座去。
阿周那脫去了鞋子跪到椅子上,上半身小心翼翼地越過排檔桿,迦爾納抓過阿周那的一隻手讓他將重心傾斜在自己身上,兩人的臉靠得極近,不算明亮的照明燈讓阿周那鴉羽般纖長的睫毛投下一片曖昧的陰影,彼此溫熱的鼻息打在臉上有些癢又有些暖,迦爾納輕輕地將脣貼在阿周那的耳邊低語:「因為你與我本是共犯。」
說罷迦爾納與阿周那接吻,兩人的嘴脣相貼,好似扶風的柳葉相合,又像是兩尾互相追逐的游魚,嚴絲合縫如自然的造物,契合得理所當然。迦爾納以白皙的手指穿過阿周那黑檀木般的髮絲,他動作輕柔地撫摸著阿周那圓潤的後腦勺,在片刻之中他就加深了這個吻,而阿周那很自然的張開自己的嘴配合,任由迦爾納將舌頭探進自己的嘴裡翻攪。
『如果你是一個壞孩子,那麼我也是一個壞孩子,貢蒂媽媽要是知道我明明知曉你是我異父的親弟,我卻仍然這麼做,恐怕會非常傷心吧……但是無論如何我都無法就這樣放開你,阿周那。』迦爾納注視著眼前閉上雙眼的阿周那,在心中幾不可聞地嘆息。
Fin.
註1:「嘯鐵」是古代文人對毛色全黑的貓的雅稱。
註2:私設電子耳(義耳)類似於癌症病人的假髮,專門做給因為某些情況而失去耳朵的兒童使用,但普通款式其實不俱備會動的功能(平民化所以其實沒有太多功能),因此阿周那買的款式其實是偏向情趣類的商品。(LOL
註3:以防有些人沒有看過《Loveless》,在《Loveless》世界觀設定中,每個人出生都有獸耳,一旦發生過性行為,耳朵和尾巴就會脫落。
-番外-
「迦爾納,我的耳朵和尾巴脫落了!」阿周那大聲的向坐在客廳裡的迦爾納宣告著。
迦爾納放下手邊的資料,看向已經走到他身旁的阿周那說:「有鑒於我們所做的事,這是正常的,阿周那。」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這是正常的,但問題不在這裡,現在還在假期中或許沒什麼大不了的,但開學後怎麼辦?社會局會找上門來,最嚴重的情形你可能會被逮捕,迦爾納先生。」
身為黑手黨迦爾納對警察體系並不陌生,但他不太確定難敵是否會願意為因猥褻未成年而入獄的自己,大費周章的把他給撈出來。
「現在不是傻愣著的時候,優秀的我早就想到完美的解決方法,看看這個。」阿周那向迦爾納遞出手中的平板,上面是各種義耳的商品清單,琳瑯滿目、應有盡有。
「真是準備周全啊,不愧是阿周那。」迦爾納稱讚道。
阿周那一邊滑著平板一邊偷瞄迦爾納,狀似隨意的開口問道:「沒有看過照片……迦爾納先生的耳朵跟尾巴都是白色的嗎?」
看著阿周那點開的白色狼耳頁面,迦爾納稍微思考了一下,真心實意的對阿周那表達自己的看法:「阿周那,你的耳朵是黑色貓耳吧?我想白色恐怕不會適合你。」
最終生氣的阿周那用迦爾納的卡買了目前市面所能買到最貴的(情趣用)可動式電子耳,還附贈了高級訂製天然毛皮尾巴,算上分期讓迦爾納繳了好幾個月。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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